-------记米纳斯州莎巴拉市的“中国教堂”
周 世 秀 巴西的九月，风和日丽。当“独立日”庆典的军号声还回荡在伊比兰加溪流两岸时，笔者乘兴去探访了独立运动的摇篮——米纳斯吉拉斯州。旅游车从水泥大楼林立的圣保罗出发，刚进入米纳斯吉拉斯州， 眼前便是一片绿色世界。极目远眺，四望皆青，到处是无边的沃野和牧场。真所谓，暖风吹绿野，草低见牛羊。笔者在国内发表的一篇文章中，曾把米纳斯吉拉斯译为“大矿、总矿”，如今身临其境，眼前的山川风光、物宝天华，说明译为“聚宝盆”更为贴切。同行的一位巴西朋友自豪地指着车窗外那座已被挖掘成梯田模样的“黑山”说，那些露天开采的“黑土”，正是输往中国的品位很高的铁矿砂。
笔者考察的目的地是奥罗普雷托（黑金城）。奥罗普雷托曾是米纳斯吉拉斯的首府，地处该州中部崇山峻岭之中。在葡萄牙殖民巴西初期，那里仅是冒险家浪迹之地。直到1693年当地发现黄金和钻石后，它才迅速发展起来，成了当时被称为“米纳斯管区”的首府，因当地遍布矿藏，被称作“黑金城”。在巴西经济发展史的第二阶段即“黄金周期(1693—1800)”，奥罗普雷托曾大兴土木，盛极一时。在这个不过几平方公里的小山城，竟建起十几座教堂。市中心的弗朗西斯科·阿西斯教堂气势恢宏，金碧辉煌，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认定的人类文化遗产。在奥罗普雷托，笔者瞻仰了独立运动先驱蒂拉登特斯（拔牙者）纪念碑，参观了米纳斯密谋陈列馆，对与法国大革命同年发生、标志着巴西人民的民族觉醒的这次独立运动的重要意义有了一定的认识。当我怀着敬意在留言薄落款处写上“来自中国”时，陈列馆的职员惊奇之余，一方面对这我这个罕见的“远东来客”表示欢迎，另一方面向我提供一个重要信息；在距离黑金城不远的莎巴拉市有个“中国教堂”，教堂里有中国古代的木雕壁画!巴西内地竟有“中国教堂”，那里还有中国古代艺术珍品，这个意外的消息，使我放弃了在黑金城的其他旅游项目，第二天便匆匆赶到莎巴拉市。莎巴拉市是位于米纳斯吉拉斯州首府贝洛奥里藏特以东约三十公里处一个风景秀丽的小城。这里山势平缓，到处郁郁葱葱，葡萄牙式的白墙红瓦蓝窗房舍掩映在棕榈、香蕉林间，给人以恬静典雅的感觉。殊不知在黄金周期，这里也是喧闹的采矿热点。18世纪初这里发现黄金的10多年间，小小山镇里也有3座教堂拔地而起。其中的圣玛丽亚·奥教堂兴建最早，建筑风格也最特殊，被当地人称为“中国教堂”。与巴西常见的教堂不同，这座教堂只修建了一个钟楼，且从台基到钟楼顶呈现出梯形结构，远远望去，颇似中国的宝塔。进得教堂，迎面便看到神龛两侧有4幅典型的中国木雕画。画面上宝塔高耸，水榭端居，渔翁垂钓，惠鸟翱翔，一派典型的中国山水风光。图象皆用金粉装饰，与框架上的金箔交相辉映，真显得富丽堂皇。令人更吃惊的是殿堂各处的装饰浮雕，其形状全是中国传统的莲花蔓草，花草之间伫立的竟是国人眼熟的凤凰。若没有教堂正中的耶稣像和十字架，真叫人误认为是到了一处中国殿堂。据了解，圣玛丽亚·奥教堂动工于1711年，由一位从澳门来的技师主持建筑。这位建筑师独具匠心，巧妙地把带有浓郁中国风韵的壁画、浮雕融进西式教堂。这样，经过3年的修建，中华艺术便像绚丽的奇葩盛开在地球另一边的巴西高原上。与史家通常所说中巴的文化交流始于里约热内卢植物园引种中国茶树之事相比，由澳门传至米纳斯的中国艺术珍品早出一个世纪前即来到巴西。恐怕可以说，圣玛丽亚·奥教堂的中国木雕不仅是现存于巴西、而且是现存于南美洲的源自中国、代表中国与巴西和拉丁美洲文化交流的最早物证。
